“夫人既然不适,就该请太医好好医治,海棠既然随伺在侧,竟不通报,拖下去好好责罚。”他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。
一言既毕,竟马上涌进来几个小厮,拖着海棠就要往门外走。
“宋明!”房内传来崔夫人的厉喝。
海棠抖若糠筛,简直是无妄之灾。
正院鸡飞狗跳,海棠最终被放还,老爷宋明嘴角噙着一丝冷笑,去了书房后面的小佛堂。
“小佛堂,他又去了小佛堂……”崔夫人脸上没有表情,良久,泪珠一颗一颗徐徐滑落。
平妈妈心痛之余,暗暗着急,再过段时间去亲戚家走动的太夫人就要回来了,夫人和老爷这日益恶化的关系,可怎生得了?
不过,世子院此刻却是一片夜的安宁,与正院两个极端。
是夜,沉欢当值。如意竟说她小日子来了,沉欢体谅她索性让她歇息去。如心自余道士来了之后,就一直战战兢兢,也不知道在害怕个什么,沉欢就干脆也让歇一天权当休息了。
所以今夜当值,就她一个人。
沉欢将线香换成塔香,确认塔香燃放正常之后,这才在世子的床踏板上开始铺床。
铺完床就是沉欢值夜时的定时学习时间,只有一本书,她只得翻出来从头到尾看,从尾到头看。
书看完,沉欢就过来伺候世子爷了。
宋衍日日都是睡美人状态,倒成了她吐槽的最佳听众。
“今天你不知道,余道士大发神通。那鼓囊囊的钱袋子唷,绵绵我心里好痛。”
一个人的时候,她偶尔会把世子当成倾述对象,有什么委屈不快噼里啪啦一阵倒。反正世子爷不知道……
而且一个人的时候,她终于可以不用自称“奴婢”,恢复“我”怎么样,“我”怎么样的说法,实在心中畅快。
是故,当她进入精神垃圾倾倒时间时,都自称“我”,还会自动带上小名唤为“绵绵我”。
于是每当两人独处时,神识中的宋衍就会听见一个超级嗲嗲音,娇滴滴地给自己的人生画大饼。
原本含羞带怯,似在撒娇说情话的声音,此刻正在慷慨陈词。